也谈我国消费不足的成因

提要：文章认为，导致我国消费不足的主要原因是保障制度的过速变迁。保障制度的过速变迁使消费者未来和潜在支出加大，抑制了消费倾向，提高了储蓄和投资倾向。正确认识我国消费不足的成因，对理顺供应和需求关系、促进消费、社会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消费不足；保障制度变迁；消费倾向；储蓄倾向

    经济增长的动力，最终来自需求，没有需求拉动，社会生产成果无法实现，再生产也无法正常进行。一国的总需求是由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构成的，消费需求在总需求中占有重要地位，其状况最终将影响投资需求和总需求。

消费不足也叫做消费需求疲软，是一种市场现象，是需求与供给在一系列社会因素作用下的必然结果。这一结果如果只是偶然或局部出现，对社会经济并不会带来大的损害，甚至起调节作用，但如果是持续、全面地出现，对社会经济会带来重大损害，其损害程度和后遗作用甚至超过通货膨胀导致的结果。近几年来，消费不足已成为我国的一个严重的经济问题，不仅消费品价格水平持续下降，而且出现了消费品总量消费的减少。1999年的全国经济工作会议，把解决消费不足作为2000年的头号问题提了出来，并着手解决。

要解决我国消费不足的问题，必须要首先弄清楚消费不足的成因。关于当前我国消费不足的成因，理论界众说纷坛，有的认为是东南亚危机的影响，有的认为是出口贸易环境的恶化，有的认为是长期计划经济形成的产业、产品结构的不合理，还有的认为是人们收入水平增幅的减缓，等等。其实，上述种种的原因是影响我国消费不足的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也不起主要作用。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发生，虽然也涉及到我国的金融活动，但由于我国人民币实行限制兑换制度，未真正有机的纳入世界货币体系，与其它国家相比较，影响微乎其微，不直接影响消费需求。出口贸易环境的恶化，使我国的出口额有所下降，但由于我国是一个内需型国家，出口额占国内生产总值不到10%，并且减少幅度并不大，减少的出口额进入国内市场，对10多亿人口的大市场而言，并不构成大的影响。长时期计划经济形成的产业、产品结构的不合理，是长时期存在着的现象，并且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而日趋合理，为什么在严重不合理的情况下没有导致消费不足呢？人们收入水平增幅的递减，并不是绝对水平的下降，人们的收入水平是增长的，只不过是增长的情况下，还会出现消费的零增长，负增长呢？那么，影响我国消费不足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作者认为，影响消费不足的主要原因是我国保障制度的变迁，尤其是保障制度的过速变迁（为了怕影响到改革的成果，人们往往对其视而不见或予以淡化）。我们必须看到，保障制度的变迁，即会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积极促进作用，也会带来消极阻碍作用，当前，怕的不是过速的保障制度变迁带来的副作用（出现了，可以采取对策消除或减缓），而是没有认识到过速的保障制度变迁带来的副作用（未认知，无法有的话矢），继续进行过速的保障制度变迁，必须导致包括需求和供应在内的社会各种经济关系严重失衡。

90年代以来，为了解除负担，加速改革进程，我国进入了以保障制度为核心的全面制度改革过程。与此同时，企业实行减员增效改革，导致大量的企业职工失业下岗。职工的大量失业下岗，保障制度的改革，使消费者对今后的生活顾虑重重：谁来为他们提供养老保证？伤病费用谁来负担？如何才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子女上学的费用如何解决？等等。在这种观念支配下，消费者不但不会提前消费，恐怕连正常的消费都不可能，而只能是滞后消费，把现有的钱省下来，用作今后的花销。

保障制度的变迁，使原先由国家或集体负担的费用转变为全部或部分由个人负担，劳动进个人在瑞或将来在相当程度上要依靠自身的收入和储蓄来应付随时而来的住房、医疗、、失业、养老等费用支出。与前几年比，虽然劳动者的个人收入是在增加的，但需要的支出、潜在的支出却在不断加大，意味着实际收入在减少，导致对一般消费品消费的萎缩。据报刊载，实行社会养老保险制度与单位退休制度相比较，退休职工收入将减少20%左右，并且减少幅度将递增；实行社会医疗保险制度与公费医疗制度相比较，将使职工看病因不同的病情多花2—5倍的钱；实行住房商品化制度与福利住房制度相比较，职工将在20年内从工资中每年增加1/3左右的积累用于购房（既使贷款购房，也要从工资中偿还）；高、中等教育收费制度与免费高、中等教育制度相比较，使就读学生家庭年户均增加教育开支为5000元左右，3至4年下来，将使户均增加支出2万元左右。保障费用从由国家或集体负担转变为由个人负担或主要由个人负担，势必提高居民的储蓄倾向，降低和抑制消费行为。人们在面对现在消费和未来消费时，往往选择未来消费，即能以后买的现在不买。人们在面对消费和储蓄时，往往注重储蓄，即能不买就不买，消费者从自身利益出发，对国家的消费导向并不积极响应。消费者的不购买或少购买，使消费品价值无法实现，企业无法正常生产，银行贷款无法收回，投资者和经营者利益无法保斑点，导致消费能力进一步低靡，需求供应关系处于一种恶性状态。虽然1989年下半年国家通过提高工资增发货币近300亿元，但增发货币大多转向投资和储蓄（含非银行储蓄），真正用于消费的并不多。

保障制度改革是无可非议的，保障制度改革造成需求供给关系的一些波动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我国是一个低收入的家，实行了几十年的计划，人们的劳动收入的相当一部分被以国家、单位保障集中起来，并且相当大的一部分都转移为生产力，职工的工资收入是不足额的收入。我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若干个重大的保障制度方面进行改革，变国家、单位支付费用为职工个人支付费用或职工个人为主支付费用，职工能接受得了吗？我国的消费关系能随得了吗？我国当前出现的消费不足其实中保障制度过速变迁的反映，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保障制度改革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一蹴即至，一步到位，更不能多头并连，遍地开放。否则，只能是适得其反，带来严重的后果。

一方面，经济发展展需要消费者购买商品，扩大商品消费量；另一方面，保障制度的变迁又使消费者不敢购买商品，减少了消费量，这就是目前我国消费的现状。在经济发展和制度变迁发生矛盾，二者不能并取时，我们必须要首先考虑经济发展的要求，因为没有经济发展，制度变迁也就没有物质基础，也就无法真正实现。要使经济发展，必须要促进消费，而要促进消费就要减少制度变迁对消费行为的过渡冲击。当前减少制度变迁对消费行为的过渡冲击可采取以下两个措施：其一，延长一些保障制度的改革实施期限。把保障制度变迁作为一个长远的战略来考虑，有计划、有步骤的错开进行，哪个先，哪个后，应做到通盘考虑，有机有序，尽量避免过大的震动。对必须同时并举的，对个人利益影响较大的保障制度可放到今后经济形势好转时再进行，如果只顾一时追求“短痛”比“长痛”好的效果，很可能适得其反，导致社会的不稳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其二，尽快使一些变迁的保障制度完善起来。尽管我国已对数项保障制度进行了变迁，由于变迁制度众多，导致有些变迁制度不能真正到位，必须及时抓住几项主要的变迁制度进行全面完善，使变迁一个，到位一个，并且制度之间互相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