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财务报告之我见

美国天然气巨头安然公司于２００１年１２月２日正式申请破产，这个一直备受投资者青睐的从辉煌走向失败。作为一个样板，它为我们揭示了“一个成熟有效的资本市场是如何凭借内部相互制约的机制，最终摆脱‘皇帝新衣’的迷惑，给欺诈者以恰如其分的惩罚”。


一个有效的资本市场意味着证券价格是无偏的。虽然市场是有效的，但不能保证证券价格是准确的，即证券价格并不一定随时都能真实反映企业的价值。但是，有效的资本市场能够对新信息做出迅速反应，修正投资者的期望收益率，从而使证券价格与企业价值趋于一致。然而信息的来源有多种渠道，除了公布的公司财务报告之外，还有财经新闻、环境的改变、财务分析师及经纪人的建议，甚至朋友或同事的闲聊。但大多数的投资者是从公司的财务报告中获取信息的。当外部的或公众可获得的信息不够充分（财务报告所提供的信息不充分）时，投资者就会有寻求内部信息的动机，从而获得超额利润。如果外部的或公众可获得的信息能够充分披露（主要是财务报告的充分披露），投资者能够以较低的成本获得高质量的信息，那么投资者对公司的信任度就会增加。然而安然公司以保护商业秘密为由拒绝在其财务报告中披露相关信息，连标准普尔（Ｓ＆Ｐ）公司负责财务分析的专业人员也无法弄清楚安然公司财务报告的数据来由。由于安然公司不能向公众提供真实的、相关的、充分的信息，它受到了市场最严厉的惩罚：２００１年一年中，安然的股票价格由年初的９０多美元降到５０美分，并最终被资本市场淘汰。因此，在成熟有效的资本市场中，充分披露信息是优质财务报告的必要条件，也是公司管理层应当认真考虑的问题。


早在１９９５年，美国的阿瑟·安德森（Ａｒｔｈｕｒ Ａｎｄｅｒｓｅｎ）就曾指出：“处理中的不断改进以及公司的财务报告方式是不可以通过或政府管制来实现的。虽然政府行政部门出于良好的愿望颁布法规，但是这些法规从来就不能够成功地取代个人的动机。如果要做任何真正的努力来继续改进企业的财务报告体系，就必须要依靠那些在公司经营决策过程中能够直接负责的人。作为专业的会计师，我们可以通过强调坚持良好的商业原则的益处，通过建立更加有力的会计准则以及坚持这些原则的勇气来取得成功。”


虽然安德森在１９３５年就提出改进企业财务报告质量的问题，但是美国的会计界一直没有太多地关注财务报告问题。近一两年来，美国的财务报告丑闻不断出现，给美国的经济带来巨大的损失。美国的沃伦·巴菲特（Ｗａｒｒｅｎ Ｂｕｆｆｅｔｔ）提出了一个“优质财务报告计划”（ＱＦＲ），他认为“优质财务报告”在贝克希尔公司运用后，公司并没有出现类似“大冲凉”的会计操纵的现象。在其财务报告中也充分说明为了弥补各种漏洞所做的工作以及所运用的方法，并没有围绕着公司业绩来做手脚。当这些数据是相对粗略的估计数时，所采用的会计处理方法也在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做到既一致又谨慎，并作出充分的披露与说明。其实ＱＦＲ的核心就是尽量向市场提供有用的信息，做到信息的充分披露，增加企业财务的透明度，采用会计准则所提供的最优方法而不是只采用允许使用的方法。而ＱＦＲ推行的前提条件是资本市场对不适当的财务报告的反应是股票价格下跌而不是上涨。如果某家公司“围绕经营业绩做手脚”，那么资本市场对它的反应就是高的资本成本和低的股票价格。同时现行的财务报告中存在着许多缺陷，遵守会计准则并不能提供足够的信息来满足市场的需要，例如以成本作为计价基础以及任意注销无形资产等。财务报告所提供的信息相关性不高，特别是注释，一方面是没有提供足够的信息含量，另一方面注释令人费解，阻碍了分析师对公司做出正确的评价。公司的财务报告缺乏有用的信息可能导致市场去追求其他的投资机会：当投资者判定某家公司即使其公报的信息是不充分的，但是有很大的投资潜力时，在考虑了风险和坚持高额回报时，他们仍然会投资于该公司，但是股东的利益并没有因此提高；而老练的投资者和债权人将会去寻求内部消息，由于获取信息的成本较高，因此他们所要求的回报也高，当然内部信息的非公开性使得他们能够从发现的内部信息中获取超额利益。


像美国这样资本市场相对发达的国家，在过去１０～２０年间，管理层在合并、养老金基金、证券投资、公司联营等事项的处理上，强烈地抵制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ＦＡＳＢ）提供的新的会计处理方法，压力的结果是ＦＡＳＢ提供只具短期效应、对市场来说是合宜的非常折中的标准，即这些标准并不是最佳的。很多企业正在努力地按照会计准则的最低标准来编制财务报告，并且从未完全地为市场提供信息，其结果是导致企业资本成本的提高和证券价格的降低。由于向市场提供不完全的信息，使投资者面临更大的风险，他们就会要求公司的证券能够带来更多的回报，这样导致公司资本成本的提高，公司证券价格降低。相反地，如果管理层能够提供一些更相关的信息，那么关于公司真实性的不确定就会减少，从而公司避免了因为被发现信息不可靠而花费的多余成本，信息也将更加可靠。管理层通过提供更多真实的数据而增加了信息的可信度，管理层的可信任度也大大提高，管理层自愿提供更多可靠的公开信息会增加公众对公司证券的需求，创造出高的市场价格并减少资本成本。


那么怎样执行ＱＦＲ呢？最好的方法就是采用推荐的最优的会计处理方法而不是选择允许使用的会计处理方法。管理层之所以不采用最优的方法，也许是他们认为市场在评价企业证券价格时不会对附注中披露的信息做出反应，然而ＱＦＲ认为即使管理层在收益表中报告的收益理想，市场仍然会以低的市场价格来惩罚股东和管理层。另一种方法就是雇佣强硬的有原则的审计师并且按照他们的建议去做，不要雇佣那些对你言听计从的廉价的和随意的审计师。从一个独立的并且是谨慎的审计师那里所获得的建议能够提高财务报告的质量，并增加它的价值。如果没有人相信审计师，那么对股东公布的高额、漂亮的收益和低的负债权益比率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第三种方法是在对市场的研究和普遍的认识的基础上，采用能够真实反映企业的资产、负债和收入的会计处理方法，例如将市价法作为计价基础，虽然这样做就意味着取代成本。但是老练的投资者对市价有着强烈的愿望，而且“没有财务分析师不想知道个别资产和负债的市场价值的”。因此，采用先进的会计处理方法将有利于提高财务报告的相关性，然而必须在附注中进行充分披露。


在采用ＱＦＲ之后，那些利用非法的内部信息欺骗投资者的企业，由于ＱＦＲ提供了更快更可靠的信息给资本市场，因而其优势就丧失了，同时那些提供虚假的财务报告的公司也会由于其提供的信息不够完全，而导致高资本成本和低证券价格。而采用ＱＦＲ后，管理层通过低的资本成本而获利，接着他们可以赚得更多的收入，并且可以享受股权分红以及其他一些激励，股东们也从股票价格的上涨以及分红中获取收益。所有的投资者和债权人都将从中获益，因此他们在评价投资机会时会更多地考虑公司财务的优势，而较少关心由于不完全信息所带来的风险，资本市场能够更加有效地建立证券价格体系，的运行也将更加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