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产业结构调整背景下俄罗斯经济定位的困境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关雪凌 程大发 时间:2010-06-25
摘  要  俄罗斯的市场化改革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历程。1999年以来,在良好的国际市场行情下,俄罗斯取得了较快的恢复性增长。本文立足于全球化背景下的产业结构升级和转移的趋势,结合当前世界产业结构调整的时代特征,从国际分工格局和俄罗斯国内经济总供求的角度,分析俄罗斯经济由于内在的结构性因素导致其在世界经济体系中定位的困境,认为其前景仍不容乐观。

  关键词  产业调整,产业创新, 经济结构


  自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激进式”市场化改革以来,其国内经济实力持续大幅滑坡,几乎被视为转轨国家经济转轨失败的经典案例。1999年至2004年,俄国内经济呈现了快速恢复性增长局面,为迈出艰难的“改革之痛”而展现出一线曙光,2003年5月和2004年5月普京在年度国情咨文中连续提出要在2010年使俄GDP“翻一番”的雄大计划。事实上,在知识经济和全球化浪潮的背景下,俄罗斯国内经济结构的僵化为其未来的发展设置了新的障碍,导致其在全球经济格局中处于明显的不利位置,因此,试图实现未来经济的健康快速增长,其依然面临着严峻形势。


  一、全球产业结构调整的历史趋势与时代特征


  市场经济机制基于私有制和契约自由的原则,通过价格调节和市场竞争引导稀缺资源的最优配置,在保证经济效率最优的同时又促进了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微观层次上,市场参与主体通过专业化社会分工和自由市场交换,达到市场供求的均衡状态;宏观层次上,生产要素配置的规模和结构的动态变动,促进国民收入的持续增长。人类追求自身无限满足的欲望,促使市场消费需求的质量和层次不断提升,进而引导了市场创新的方向、速度和规模,同时发展的知识积累(主要以人力资本的形式)保证了科技、制度等方面的创新供给,以满足市场的新需求,这样市场供求的动态调整重新达到了新的均衡状态,在经济的宏观层面上即表现为经济(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动态调整的市场供求均衡机制,成为经济化这一历史潮流的内在推动力。


  “配第—克拉克定理”描述了全球经济经历农业、和服务业相继递进的产业形态的“线性”变迁过程,第一次产业革命确立了工业(制造业)在经济体系中的主体地位,第二次和第三次产业革命的推动实现了工业现代化和第三产业的主体地位。在此进程中,科技创新和制度变迁等供给方面的力量,适应了市场需求结构和层次提升的诱导,相应提供了有效市场供给,经济系统内供给面和需求面的相互协调,促使产业结构呈现逐步升级和对外转移的进程和趋势,成为产业结构变迁的主线。


  生产的社会化扩展至国际化乃至全球化,实现了市场机制对经济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配置,建立在劳动成本优势、资源禀赋差异、产品研发与创新、规模经济等基础上的国际分工与自由贸易,成为全球经济发展的主流趋势。追逐利润的动机诱导国内产业实现全球范围内的转移,同时市场化的全球普及(“两个平行市场”的融合)和国际经济协调机制的逐步完善,促使了全球范围内产业转移的蓬勃展开,依次经历了产品转移(国际贸易)、资本转移 (国际投资)和技术转移等具体形式,近年在“世界五百强”等跨国公司的主导下加快了全球推进的步伐,各种形式的国际经济合作得到了深入的推进和展开。


  20世纪90年代,以知识经济、信息技术为中心的高新技术革命创造了美国“新经济”的概念,此次制度和技术的创新促使产业结构呈现强烈的服务化和高新技术化特征(美国服务业的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超过了70%),对于世界各国的经济现代化(信息化、全球化为新特征)进程产生了重大影响,同时对于世界经济的分工格局产生了新的决定性作用。


  这一次科技创新与前三次传统的技术革命相比较,呈现出明显的时代性差异化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两点:


  第一,注重前期大量的研发投入和后期的创新成果保护,而非传统的制造性规模化生产。前期用于研发投入的固定成本较大,而一旦研发取得技术上的成功和市场需求的认可后,其增量生产的边际成本则比较小,现代制造业可以保证低成本的大规模的复制性生产,这一特征客观上需要创新主体通过确立有效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以实现创新成果的自我所有和维持其先发性的技术垄断优势。创新促使产业升级,利润动机驱使国际产业的转移,在此进程中创新产权国主导了国际经济协调机制,通过制定产权规则以维护其自身利益,所以制造性业务外包成为产业转移的主体,而核心的产业创新技术则实行有限度的转移,从而导致全球产业转移的不对称性及核心技术的外溢效应的有限,同时高新技术研发的前期投入面临较大的不确定性市场风险,1999年美国铱星公司的破产即为实例。


  第二,研发性技术创新成果体现出“非贸易品”的属性,促使信息、服务性产业的加速发展,体现出产业“软化”的特征(2002年美国第三产业在GDP中的比重达75.3%),同时此次产业创新需要系统的经济社会配套资源,如人力资源、研发环境、融资机制等,客观上也限制了研发中心源的转移力度,转移对象国(具有制造成本优势的发展家)可以进行生产上的模仿但难以达到技术上的创新(不排除某些小国依赖自身的某种优势取得产业创新源地的可能,如新加坡、以色列等)。


  以上两大特征导致此次产业升级与转移中呈现出技术创新与规模生产相分离的趋势,产业转移的不对称性则导致全球经济格局的不对称性,即南北对立持久且有加剧态势。发展中国家经济结构趋于单一,缺乏经济体系的独立性和完整性,在此形势下融入全球化进程,遵守发达国家把持国际经济协调组织而制定的“共同”游戏规则,为其不得已而为之的次优选择。


  二、全球产业结构调整下的国际分工格局


  在上述的国际产业结构调整的背景下,各国在世界经济分工体系中寻找自身的比较优势实现合理的定位。由于经济发展进程的历史和现实差距,各国经济实力相差悬殊,形成了多层次的国际分工格局,在上述的新时代产业创新的特征下,该格局一旦形成,即将保持较强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成熟经济体美国的国内总需求超出其总供给能力,表现为大规模持续性的贸易逆差和资本流入,即动用全球的资源来透支本国的未来,以满足当期国内的超额消费需求,依此来提升本国的人力资本价值(以消费层次提升为标志)、培育技术创新体系等,从而领导了该次创新的方向、速度甚至规模。美国通过垄断技术创新成果并把持三大国际经济协调组织,主导了国际经贸规则的制定权,如WTO通过的《服务贸易总协定》、《与贸易相关的知识产权协定》,美国国内的“特别301条款”、“超级301条款”以保护本国的创新产权,又常借口劳工标准和环保政策等,设置行业准则和技术壁垒等维护本国经贸利益,因此美国享受了此次技术创新的历史机遇,巩固了在全球经济体系中的绝对优势地位,率先步入了“后工业社会”。如果美国国内的消费能有效提高其人力资本价值,以形成未来的可持续性的技术进步和增加未来的有效供给,则可以弥补当期消费透支所形成的债务,增强了国际资本流入的信心;如果上述链条发生了环节的中断,则会丧失债权人对其经济发展潜力的信心,导致国外资本的大规模流出,美国经济体将会出现萎缩。


  (准)成熟经济体欧盟和日本为传统的工业发达国家,在国际经济格局中确立了高新制造业的主体地位,其生产优势保证了长期的巨额贸易顺差,国内总需求小于总供给使得本国的资源输出,表现为过剩资本的大规模流出,形成对外债权,也为世界经济的增长提供了强大的资本支持。


  广大发展中国家由于国内工业化的发展需要,“两缺口”形成了贸易逆差和资本流入,长期处于国内总需求大于总供给能力的状态。其通常采取两种途径解决“缺口”问题:(1)政府通过干预手段增加积累抑制消费,或者直接借助于制定经济发展计划,而“寻租理论”证明了这些措施会导致市场效率的损失,如拉美国家“进口替代”模式造成的困境;(2)吸收外资流入(主要是借用外债)以弥补经常项目逆差,形成资本增量促进本国未来的总供给能力的增加,以弥补当期总供求的差额,但这些措施又会增加了本国经济的不稳定性,如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爆发。历史经验证明市场机制比政府统制在资源配置方面更加有效,经济改革或转轨已形成普遍的共识,从国内生产要素来看,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资本短缺而劳动力剩余的现象,因此积极利用自身丰富的资源和劳动力禀赋,开展多形式的国际经济合作,则可以取得在如能源及原材料行业、普通制造业领域的成本优势,从而寻求自身在国际经济格局中的位置,利用国际市场的“发动机效应”拉动国内经济增长。


  因此,全球经济在此次技术创新背景下形成了“美国—日欧—发展中国家”的垂直型国际分工格局,其中美国主导高新技术产业的创新与周期性转移,形成了世界经济的霸主地位,日欧利用高新制造产业的技术优势和发展中国家工业化的市场需求,形成了高新制造业的优势地位,又为美国和发展中国提供资本输出,而广大发展中国家主要致力于实现本国的工业化和消除社会贫困的历史任务,与前两者的经济差距较大。美国与发展中国家争夺日欧资本的流向,客观造成了发展中国家引进外资(尤其为短期资本)时风险因素的增加,而美国则形成了全球剩余资本的“蓄水池”,因此美国与发展中国家存在垄断产业创新(控制国际组织以主导国际规则)和争夺国际资本(制造地区动乱和利用美元中心货币地位等手段)两大经济矛盾。


  俄罗斯“激进式”的市场化改革,初步建立了其国内的市场价格机制,同时积极参与对外的全方位合作,争取国际市场需求对国内经济增长的“发动机”效应。目前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如何实现国际产业升级和转移与俄罗斯国内经济结构调整的有机结合,成为制约俄罗斯市场经济体制框架基本确立之后谋求进一步经济的主要问题。俄罗斯仍然是一个发展家,国内总供求两方面都存在约束其经济发展的障碍,并且其国内产业结构因遗留因素而长期僵化,缺乏调整的活力,导致其在国际分工格局中定位的困境,对此应当结合其国情进行具体的分析。


  三、俄罗斯经济在国际分工格局中定位的困境


  俄罗斯的经济转轨已确立了本国的市场化和全球化方向,客观上说已经选择了有效配置资源的经济机制和国际环境,为其未来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制度性基础,但是20世纪90年代的经济“雪崩式”滑坡,严重损害了其经济持续发展的存量基础,错过了历史的国际发展机遇,1992--2003年俄GDP年均增长率为-1.5%,虽然1999--2004俄年均GDP增长率高达6.2%,但仍处于经济恢复性增长阶段,并且此阶段经济增长有其外生性因素,如货币贬值、能源价格上涨等,在全球化潮流下其所面临的发展前景仍不容乐观。


  1.总供求方面存在的问题制约了俄罗斯国内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从总供给的角度来看,俄罗斯继承的前苏联资本大多陈旧,设备老化现象非常严重,2003--2004年俄将有60%---80%的生产设备老化需要更新,有待大量的设备更新投资,改革后,在其贸易进口结构中,工业制成品一直占据了较大比重,2002年这一比重达 70.2%。


  改革后,俄罗斯失业率大幅升高,2002年失业人数为510万,占总劳动能力人口的 7.1%,且劳动效率较低。经济形势动荡也导致人口数量呈下降趋势,1992--2003年年均人口增长率为—0.26%,且对人力资本投资(、医疗等)增长缓慢,2002年俄人口出生时预期寿命为66.7岁,低于世界平均水平66.9岁。


  前苏联遗留的高新技术缺乏产业化、商业化转换,技术优势并未形成创新优势和产业化效益的自我循环机制,存量技术优势偏重于重工业、军事千业等领域,且此领域的增量投入有限,制约了进一步的技术研发和创新。


  俄市场化改革虽确定了经济发展的制度性基础,但国内市场体系建设远非完善,如存在动荡、寡头垄断等现象,因此总供给方面的各因素制约了俄罗斯经济持续发展的能力。


  从总需求角度分析,改革后俄罗斯投资支出增长速度偏低,即资本积累率较低,1990年其资本形成总额与GDP之比为30.1%,2002年则降至21.1%,低于当年世界平均水平 24%(中国为39.4%);2002年俄总储蓄与GDP之比为31.8%,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0.4%,两者偏差较大体现出其资本运用效率不高,国内金融体制和投融资机制存在较大问题。经济改革过程中俄大量依赖西方国家的外债援助,国际资本市场筹资中短期投机性资本债务比重较高(至2003年底俄累计吸收FDI仅550亿美元),隐藏了资本大规模外逃的不确定性因素。能源价格上涨诱使投资结构中采掘工业的投资占国内工业投资总额的比重上升, 2002年这一比重为60%,外资投资的70%也集中在该行业,不利于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


  1991--2002年俄人均住户最终消费支出增长率为1%,低于世界同期平均水平1.3%,国内至今还有1/4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并且收入分配也不公平,2000年其基尼系数为 0.46,由于居民收入水平和对未来的谨慎性预期,消费支出比例较低(2002年为51%),消费层次没有明显的升级趋向,主要还为吃住等基本需要,未能形成有效的市场创新需求引导。


  俄政府财税收入占GDP持续比重下降,1992年高达52%,2002年则降至18%,政府财政收入锐减导致公共债务规模庞大,削弱了政府在社会财富分配中的地位,政府财政支出占

 GDP比重由1992年的52%急剧降至2003年的17.7%。近年国际市场能源价格上涨使得 2000年至2004年俄财政保持连年的盈余,不过盈余资金将首先用来安排偿还到期的内外债务(2003年外债余额达1100亿美元,当年需支付外债达173亿美元),缩小了政府有效运用积极财政政策的空间。


  参与国际经贸合作使得俄罗斯保持了较长时期的贸易顺差,且近年能源价格上涨使出口外汇收入大幅增加,但总体而言,俄对外贸易中存在出口产品结构单一、进出口国别过于集中、外贸依存度较高(2002年达58.7%)等诸多问题,2002年俄能源和矿产等原材料出口占总出口额的63%,2002年俄对欧盟和东欧市场出(进)口额占总出(进)口额的61.7% (66.1%),因此俄罗斯对外贸易容易受到全球经济周期波动的负面影响,总体看来总需求因素也存在较多问题。


  2.  结构性因素导致俄罗斯在全球经济体系中定位的困境


  转轨以来俄罗斯产业结构加大了改善的趋势,2002年国内三大产业在GDP中的比重分别为5.8%、33.8%、60.5%,城市和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分别为73%和27%,均接近或达到世界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但综合分析可以得出结论:由于俄经济结构性因素,其在技术创新产业、精密制造业和普通制造业上依次落后于美国、欧日和发展中国家,俄罗斯经济的结构性因素导致其在国际分工格局中定位选择的困境。


  (1)首先其技术创新动力不足,服务性高新技术创新受到技术基础削弱、市场需求缺乏、国外的产权保护等因素的制约,其发展潜力有限。俄罗斯掌握了世界高科技密集型产品生产的50--55项宏观技术中的17项(其中包括核技术、宇航技术、石油天然气开采和加工技术、军事武器、化学、能源、制造和机床制造等),但仅占据了高科技产品0.3%的世界市场份额;2002年美国服务贸易出口额为2887亿美元,以金融商务服务、教育卫生为主导,而俄罗斯当年仅有130亿美元,且集中在交通运输和项目,对比说明两国在第三产业内部结构上差距明显。2002年美、日、俄三国全员劳动生产率分别为15073、58716、4467美元/人,差距较大。俄罗斯制造业内部轻重工业结构失衡加大,产业层次仍停留在资源性和资本性阶段,主导产业仍为苏联工业化期形成的基础性工业,缺乏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优势,下表数据显示了俄与发达国家之间的经济差距。


俄罗斯与西方发达国家的一些技术指标对比

 

 

美国

日本

德国

俄罗斯

研发、教育支出/GDP

7.6%

6.6%

7.1%

5.6%

医疗支出/GDP

13.9%

8%

10.8%

5.4%

人文发展指数HDI

0.939

0.938

0.925

0.795

高新技术出口/制成品出口

31.8%

24.5%

16.6%

13.3%

国际互联网用户(每千人)

551

449

411

50

 

  资料来源:(1)类别中前两项指标为2001年数据,后三项指标为2002年数据


  (2)数据来自2004年《国际统计年鉴》


  (2)普通竞争性制造业的国际分布格局主要依赖于成本优势,尤其为劳动力成本,而在该领域中存在发展中国家,如中国、印度和东南亚等国的竞争,这些国家拥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和低廉的制造成本优势,相对而言俄罗斯富余劳动力比较少(人口减少等因素),制造业的劳动力成本较高,2002年中国、印度、俄罗斯三国的制造业雇员月均工资为110、60、150美元,平均周工时数为43、46、33小时,2002年俄出口贸易构成中工业制成品仅为出口总额的21.6%,同时新兴发展中国家的二元经济结构和工业化进程,提供了其自发创造经济增长的内在动力,这些国家又具备社会和政局稳定、市场化改革稳妥、政策透明等相关优势,因此俄与新兴发展中国家相比存在较大的竞争力差距。


  (3)能源、原材料等初级产业取决于自然资源的地理禀赋。2000年以来全球经济的不稳定因素加剧了世界石油市场的供求失衡,能源价格大幅上涨。俄罗斯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2002年俄出口贸易构成中能源和矿产占出口总额的63.2%,形成了国家外汇和政府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为国家增加收入和投资提供了可能,但由于国内石油寡头垄断了能源收入的分配,巨额财富聚敛于少数富有者,又以资本流失的形式输出国外,并没能形成国内的实际有效投资,此外单纯扩大资源型产业投资会诱发“荷兰病”现象,激化通货膨胀的压力而无益于产业创新能力的提升,最终导致产业结构的畸化而难以调整。目前俄罗斯在国际贸易体系中的地位主要体现在能源产业优势方面,可以说,俄罗斯经济融入全球化,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其幸运的石油能源和矿产的富余禀赋。


  综上述分析,俄罗斯经济结构性因素限制了其国内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制约了其意图利用国际市场发展本国经济的可能性,与其全力谋求融入全球化的战略目标相违背,因此早日实现国内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成为其取得经济健康发展的首要的战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