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崔致远诗作看朝鲜汉诗诗风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金艳花 时间:2010-08-13
摘要:朝鲜汉涛到新罗时期,基于罗唐友好外交关系、留唐宾贡生等积极因素,其创作空前活跃,迎来了汉诗的成熟期。崔致远是这一时期最有代表性的诗人之一,他在入唐留学期间与罗隐等唐代有名诗人有过交流,创作了很多很有影响的作品。朝鲜汉诗在成熟期的中,受到晚唐诗风和中唐派等其他诗风的综合影响,形成了带有现实主义,感伤主义,脱俗归隐等特点的诗风。
  关键词:朝鲜汉诗诗风;现实主义;感伤主义;脱俗归隐   
  一、新罗学者——崔致远
  
  崔致远(857-?),字孤云、海云,生活在新罗末期,庆州人。入唐滞留16年(869-885年),874年及第,881年创作《檄黄巢书》,在文坛享有一席之地。崔致远现存的个人文集有《桂苑笔耕》20卷。《新唐书》记载有《四六集》1卷和《桂苑笔耕》20卷,在《三国史记》列传和《桂苑笔耕》自序里也记载有不少文集。但均已失传。
  崔致远入唐是在晚唐(827-906年)中叶,根据崔致远现传的诗题与《三国史记》的记载可知崔致远与罗隐、高骈、裴瓒、张尚书、于慎微长官、李展长官、进士杨赡、吴峦、顾云、张乔、吴瞻、女道士等很多唐人有过交流。
  其中,与晚唐诗人罗隐有师徒之说,崔致远的汉诗风格充分证明与罗隐的交流之深。
  《三国史记》列传记载:
  始两避畴,舆江東詩人羅隱相知,隠負才自高,不輕許可。人示致遠所制詩歌五軸。
  恃才高傲的罗隐,见崔致远之后,拿出自己的“五轴”的诗给崔致远看,这说明罗隐对崔致远的赏识。
  罗隐(833-909),字昭谏,余杭(今属浙江)人,有《罗昭谏集》。
  《旧五代史》罗隐传:
  “罗隐‘詩名于天下,尤畏於泳史,然多所譏諷,以故不中第’……”。
  罗隐善于咏史,诗又多以讽刺世俗为材,由于此原因他屡次不中第。他生活在国家势力日益削弱的晚唐时期,在这种特定的背景下,罗隐感叹怀才不遇,作诗也带有咏史、讽喻、感伤等的特点。
  崔致远与罗隐有较深交流,崔致远生活年代也处于国家衰落时期。在他生活的新罗末期,国情混乱,官场又有骨品制的限制。因此,崔致远无法按自己的意愿施展才华,深感怀才不遇。于是辞去官职,选择了游山玩水、逍遥自放的生活。这种怀才不遇、厌恶社会和讽刺、感伤的情怀体现在他的作品中。
  在朝鲜文学史上崔致远是第一个大量创作汉诗作品的诗人,他的汉诗风格多样而独特,内容丰富而深刻,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汉诗水平,被称之为汉文学的“开山鼻祖”。留唐宾贡生以崔致远为代表,新罗诗坛又以这些留唐学子为主体,因此,崔致远的诗风在新罗诗坛具有主导性的作用。
  
  二、以崔致远为代表的朝鲜汉诗诗风
  
  1.现实主义诗风
  匈牙利著名文艺理论家卢卡契认为:“文学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作为人们的意识形态。是现实的反映,但这种反映是一种能动的反映。”现实主义文学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由特定的创作人来完成的。
  崔致远生活在衰落的新罗末期,他的汉诗带有明显的现实主义诗风。这种诗风主要体现在诗歌创作的讽喻和咏史上。
  (1)讽喻
  崔致远与罗隐有较深的交往,诗风上受罗隐影响颇多。在晚唐时期罗隐的诗风属于浅俗派。浅俗派“宗奉白居易”,继承“浅显通俗”的中唐诗风,善于“讽喻时事”。咏物诗中的讽刺与对社会政治的讽喻是罗隐最明显的创作风格。如《鹦鹉》:
  莫恨雕箭翠羽残,江南地暧隴西寒。
  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轉难。
  诗中诗人把无法施展才华的自己比作笼子里的“鹦鹉”,嘲讽自己不得志的命运。
  在与罗隐的交往中崔致远的讽喻手法也日益突出。从崔致远汉诗与罗隐诗的比较中可以看出风格上的相似之处。如《蜀葵花》:
  寂寞荒田侧,繁花压柔枝。
  香輕梅雨歇,影帶麥風歌。
  車馬誰風赏,蜂堞徒相窺。
  自慚生地賤,堪恨人棄遗。
  诗人把自己比作“车马”不“风赏”、只有“蜂蝶…‘相窥”的蜀葵花,自嘲为“自惭生地贱”,描述了自己不得志的愤闷遭遇。关于崔致远的讽喻水平,《小华诗评》作了如下评价:“詩可以達事情通諷喻也。”
  (2)咏史
  罗隐“长于咏史”,他的诗以咏史、讽刺为主。如《咏史》:
  蠹簡遗編試一尋,寂寥前事似如今。
  徐陵筆砚珊瑚架,趙勝賓朋玳瑁簪。
  未必片言资國計,只應邪說動人心。
  九原郝此何由起,虛误西蕃八尺金。
  崔致远咏史诗中较有代表意义的是《熊津公山城诗》:
  襟帶江山似畫城,可憐今日静消兵。
  陰風忽倦驚濤起,猶想當時戰鼓聲。
  诗人望着经历一场战争的旧址,为那场战乱遗留下来的心理上的恐慌而担忧。崔致远的这类咏史诗体现了他的现实主义倾向。
  留唐学习,尤其是与罗隐的交流,使崔致远诗突出了讽喻与咏史的特点。崔致远被罗隐现实主义的风格所浸染,打破了晚唐的形式主义框框,在诗篇上增添了现实主义色彩。
  2.感伤主义诗风
  晚唐诗坛在国家即将衰落的历史背景下,形成了感伤主义诗风。李日刚在《中国诗歌流变史》中提到:
  此為一黑暗擾攘之叔季,一切學術文化已成衰落現象。詩壇主潮,全為唯美主義所支配,即由人生文學改為藝術文學,不重實質而尚工巧,外表無非綺羅香澤、内容不外月意雲情。大率氣格卑靡,頗多亡國哀思之音。
  晚唐诗带有“唯美主義”、“不重實質而尚工巧”、“頗多亡國哀思之音”等特点。晚唐的特定的历史背景,给诗坛铺盖了一层浓厚的悲伤气息。
  感伤情怀在罗隐的诗句里很明显。罗隐有才华,却受到了一些人的轻视。正如《五代史补》记载:“羅隱在科場,恃才傲物,尤為公卿所惡,故六舉不第。”他的“恃才傲物”和对世态的大胆的讽刺受到“公卿”的轻视,甚至导致他“六举不第”。罗隐虽继承中唐诗风,但身处其中也只能以诗歌来表达悲伤情怀。因此,怀才不過的感伤情怀也成了他的诗风之一。如《焚书坑》:
  千載遗蹤一窖塵,路傍耕者亦傷神。
  祖龍算事渾乖角,將谓詩書活得人。
  崔致远留唐时间正是晚唐时期,受晚唐诗风的影响,他的诗感时伤事的个人感情色彩比较浓厚。不管是晚唐还是新罗末期都处于国家逐渐衰落阶段。在这种背景下,崔致远的文学观与罗隐的感伤、怀才不遇极相似。如崔致远的五言绝句《秋夜雨中》:
  秋風唯苦吟,世路少知音。
  窗外三更雨,燈前萬里心。
  多用“秋”、“苦”、“少”、“雨”、“心”等带有低落感情色彩的字句来表达感伤情怀。
  又如《行次山阳续蒙太尉寄赐衣段令充归观续寿信物谨以诗谢》:
  自古雖誇晝